者说但凡询问到意义的时候,也只会停留下来去想,为了呼吸与心跳,为了饱腹与安睡,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因为通常只有目的伟大,人们才称之伟大,人无法从单纯的活着的这样底层的层面去讨论意义,这很荒唐。
而在那条线的一侧甚至是生了锈的电车轨道,它总是在问我同样的问题
——现在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它在诱导我,它在羞辱我,以至于我觉得它意图结束我的存在。
在需要转车的中途站下来走过地下通道从总〇线换京〇线,戴着耳机的高中男生猫着腰跟在后面,刚刚用古龙水谋杀着我的嗅觉的男人还有用亮片折磨着我的视觉的高中女生已经奔向了下一站。迈着不稳当的步伐从我身旁经过的醉汉撞掉了随手扔在皮包侧边的工作证,俯下身去捡东西,在看到证件上的自己时迅速地反扣在手心,十年前的这张照片里的那个人看起来真像是个努力且根本不在乎需要不需要接受不可能的人,起身时我的脚踩在线上,高跟鞋鞋底与鞋跟之间的空隙,穿过了的是这条线。
不远处传来的电车进站声,是轨道诉说着的诱惑的声音,我毫无抵抗力。
“喂。”
隔着丝质衬衫袖口的薄薄一层布料,明显不属于我自己的体温,拇指与中指的力度促使着热度从手腕处攀上人的神经,在传递过程中逐渐降温,一直到与恐惧感同等的寒意爬满我的身体,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离开那条线到了安全距离的位置了,我再一次成为了幸存者。
竭力地像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一样地呼吸着,手腕仍旧被紧紧抓住,身后是走掉的一班列车,行驶的轰隆声盖过了拿下来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里漏出的微弱乐声,冷色调的车站灯光下,他的肤色略显苍白,那双眼睛里理当在这个情况下出现的不解与疑惑被一种与他滚烫的手心完全相反的透着冷淡的茫然遮掩得完全,我几乎读不出他的情绪,我也几乎读不出他的意图。
何况我也不是真的想往下跳,不过是一个晃神罢了。
松开手后在丝质面料上留下的指印很突出,我想那一瞬间他确实是用了足够大的力气,活动了两下手腕把这个热度散掉,接着我点头向他道谢,谢过这毫无意义却又承担了全部意义的营救行动。
“刚刚走掉的,那是末班车吧。”
他望着列车车尾消失在视线中的方向,相较于身体动作反应的迅速程度,语速像是开了慢速,而声音比起少年人的清亮又多了三分懒意,拿下耳机后发尾翘起还有些凌乱,宛如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角色,我不禁在想,在一分半钟前的情况下会伸手的陌生的好心人可能会有,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这个高中生。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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