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连同眼睛一起,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盈满了欢喜,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阿谀奉承,她又朝他勾了勾手,将他的目光再度引到纸面,骄矜地开口:“你喜欢哪个?我教你!”
寇骞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你觉得某应该练哪个?”
“听我的?”
“嗯,你说了算。”
于是她再低头时,就开始挑拣起这些字的不好了。
“这个太纤弱,这个太笨拙,这个不够灵动,这个……”
其实哪个都好,他都喜欢,不只是字,还有……
*
一辆藻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后头的两列侍从站得笔直,个个腰间悬着长刀,若非身上穿的衣裳与官兵的差服相距甚远,这打眼一望,几乎要叫人以为是这蓝府要被查抄了。
这般阵仗,甭管是过路的还是卖货的,都无心关注脚下,只把一双招子往人堆里钻,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实在这队人马打眼,盘踞了半条街,却安静得出奇,从主人到下人没一个出声,唯独拉车的马儿耐不住性子,抻着脖子四处张望。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正值午时,向来少有不懂规矩的人这般时辰上门,守门的老头也就乐得跟富家翁似的在软榻上午睡,谁料到竟来了这么一出,什么瞌睡虫也被惊跑了,他急匆匆地跑出来,拱手作揖,这才低眉瞧见自己向左偏了小半圈的腰带。
坐在车架上的青年人扫过他一眼,神色倨傲,“虞阳,崔氏。”
虞阳崔氏与琅琊蓝氏同为当今世家之首,向来交好,又是姻亲,偏生出了那档子事,眼看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多半是兴师问罪来的,哪还敢提什么拜不拜贴?门房心里叫苦,却只能笑脸相迎,“小的这便差人去通禀,大人不妨移步入内稍等片刻。”
“蓝青溪呢?”织金的锦帘被一柄玉扇挑起,传出道冷淡的声音,“叫他出来迎我。”
“这、这……公子他近日身体不适,不能见风。”
“自明,去,将我那件雁翎氅衣取出来,给蓝青溪送去,莫叫这‘身娇体弱’的蓝公子在这七月的艳阳天,因走了区区几步路染上风寒。”
青年应了声,手一撑便从车架上翻下来,捧出一个锦盒,大摇大摆地迈上府前的台阶,将将跨过门槛时,朝边上一扫,“来个人领路。”
门口立着的几个奴仆面面相觑,终是用眼神推举出一位,低眉领着他入内。
崔氏此举,着实与客气沾不上边,但没得上头发话,底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气氛一时凝重,僵持不下。
门房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额上被晒得滚出大颗的汗珠,砸进眼睫,渗进眼睛,搅得双目火辣辣地疼,他却只把嘴角向外咧着,不敢妄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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