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茅绪寿的筷子就摔到了一碟徽派蒸鸡盘中,赖无布见状笑得更是大声,指着面露心虚的他摇头再叹
“老话里说‘学法三年,口出狂言;再学三年,沉默寡言’,可我那孽徒就没应了老理,学出了点能耐之后便各种痴心于旁通野术,那些搬着棺材睡坟圈,挨着亡人共枕眠的在他那都不是话下,即便从那话本里的村子歹活了一条命也就养伤的时候消停了一年半载,随后就再回了岭南去折腾他那三个不知哪得来的祸害东西,若说他从哪个时候开始知道害怕两字怎的写的,那就是你小子投了拜师帖那年……”
说道这处,他又一杯西洋酒下了肚,眼中的颜色因那漫上的千头百绪沉甸下来,韩茅二人心中各有翻腾地都蹲下了碗筷,听着他继续道来
“光绪三十年,那夜里的风雨能掀了不少的屋顶,他揣着一罐子今日这番鬼酒回来了,说是同我一齐喝,自己却贪多了好几杯,后来就自己大哭起来,又喊又嚷地说着自己对不起降星观的道友兄弟,也对不起他那个被牵连的徒弟,老道本以为他那张嘴里是不会有悔意在人在事的,却被他一副废物的衰样拉着说自己深悔不已,悔了为什么非要进那败西村……”
这西洋陈酿入喉猛烈,在腹中转了一圈之后更是醺得人面色通红渗下颈脖,赖无布不得不一手托腮,这才没让被酒气熏蒸得千斤重的脑袋给栽倒桌面,他抬眼瞥去对坐的茅绪寿,却两眼恍惚地看不清他的神情,几个酒嗝吐了之后,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阵,手中没轻没重地把也有些酒气上头的韩不悔一掌拍了个清醒
“他原本要去洋学堂学画那些油彩画的,是因为遇了我那孽徒才被当年那事牵连学了法,哪有人没个嗜好的,你没发现自打他来了之后我这铺头里多了好多糖纸么!”
韩不悔也转向茅绪寿,他没被赖无布这一掌拍出毛病,却被他这番话说得五味杂陈,这就回想起了曾经自己与毛诡在泸州吃酒时问起他的徒弟是个怎样的小子,却难得地见到这个散漫人脸上露了副忧心的神情
“别看长得跟个小丫头一样,却不是个温柔性子,能说能笑,却不爱彻底亲近哪个,难哦”左后一句叹他拉得很长,那也是一个腊月年底的日子,只是是否是自己上了王家的船,与这个一起打过架吃过酒,相互数落损话的人目送永别的那日,他就记不得了
“你是担心他日后寡助无友?还是忧他会因为太过冷淡修偏了路子?”毛诡摇头,灌下三杯黄酒之后挠着枯草一样头发唉声叹气
“咱们又是什么正经路子么!是忧他这样的脾性,若是长大了动了些什么情爱的心思,会有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就像……就像城郊山上那个和祝由家那王小子四道者(鄙人上官铁蛋)最新章节手机访问:https://m.xtxtaikan.com/wapbook106316/49291786/